韩国牛肉惹风波 多哈回合冲刺起变数
全球食品展会网    2008/6/16 15:03:00
    经营了15年饭馆的韩国人姜先生已经意识到“食品锁国主义已经不是美德了”,但他还是不能向顾客坦白自己店里的辣白菜的原料来自中国,是由日本加工后出口过来的,“否则会被人看成是没良心的缺德店主”。“辣椒在干燥的环境下才会发甜,韩国的气候在向亚热带气候转化,已经没有这样的甜辣椒了。而中国的辣椒就不错。”姜说。

    要承担农产品进口风险的显然不止是韩国的业者,还有他们的总统李明博。

    访华归国,韩国总统李明博突然发现自己的民调支持率陡然下降了近60%。对于民众反对进口美国牛肉的状况,李明博曾表示自己会带头吃进口牛肉,而且简单认为“如果觉得不安全可以选择不吃”。显然,这位上台刚刚100天的总统如他自己所言,“没有充分理解民众的情绪”。

    民众的狂欢

    韩国是牛肉消费大国,三分之二依赖进口。从2001年开始,每年从美国进口20多万吨,是美国牛肉的第三大进口国。2003年底美国确认发现第一例疯牛病后,韩国便开始禁止进口美国牛肉。韩美自由贸易谈判启动前后,美国多次提出对美国牛肉解禁。

    李明博2008年2月就任总统后,面对美国国会数名重量级人物的压力和尽快签署韩美自由贸易协议的迫切希望,作出了让步。今年4月18日,韩美就恢复进口美国牛肉达成协议,几乎全面开放了牛肉市场。

    5月3日,韩国民众在首尔开始举行大规模反对进口美国牛肉的“烛光集会”,一个多月来集会者超过几十万,集会组织者“反疯牛病人民联盟”希望参与人数能超过百万。

    事实上,原本针对美国疯牛病的“烛光集会”演变成了发泄各种不满的舞台,集会现场“如同庆典一般”。

    数十人一组的“白领部队”围坐在现场各处,一边喝啤酒一边聊天。“婴儿车部队”的妈妈们则举着写有“婴儿车部队,妈妈发火了”的旗帜。一些市民脸上涂着彩绘,“让人以为是在举行世界杯”。

    其他一些劳动、社会团体和利益团体都在现场打着一些跟“疯牛病”毫不相关的标语:有团体号召参与“反对电煤气、供水私有化签名活动”,环境运动联合会则呼吁“为取消韩半岛大运河计划的签名活动”。韩按摩师协会的300多名按摩师也主张,“必须保障盲人按摩师的生存权”。

    民族主义情结

    对放开美国进口牛肉,最大的不满来自韩国农民,尤其是肉牛养殖户。韩国政府公布与美国达成进口牛肉协议后,韩国国产牛肉价格立即暴跌8%左右。韩国肉牛养殖散户化,成本几乎为美国肉牛养殖成本的3倍。价格低廉的美国牛肉一旦涌入,必然大大冲击国内肉牛养殖业。在韩国,一般家庭只能选择便宜的进口牛肉,国产牛肉则是比较高档的消费品,价格是进口牛肉的5倍左右。

    流传的一些有关疯牛病的传言也引起了民众的强烈不安。比如“韩国人患疯牛病的几率是美国人的3倍”、“美国出口给韩国的牛肉都是美国人不吃的”等等。

    《华尔街日报》认为韩国此次政治抗议活动“缺乏理性的特点令人始料未及”,迄今为止,美国仅报告了三起疯牛病例,其中没有任何一起进入人类或动物的食物链。

    美国驻韩大使弗什鲍说:“我们希望韩国人多学一点科学,多了解一点有关美国牛肉的事实,这个问题能够以建设性的方式解决。显然,为了让人们更关注科学和事实,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显然,这激发了韩国民众更大的愤怒。

    农产品全球最贵

    韩国国内牛肉价格为每公斤48.09美元,相当于美国市场价格(9.14美元)的5倍,接近中国市场价格(4.68美元)的10倍左右,而且比一直以来农产品价格最高的日本(46.50美元)还要高。

    韩国贸易协会贸易研究一项报告显示,在韩国销售的牛肉、土豆、苹果、胡萝卜等农产品价格在世界最高。报告分析说,高价格源于高关税和低市场开放度。

    韩国对进口的农产品课以很高的关税,以此来保护本国农民的利益。比如,在韩国消费量比较大的辣椒的关税是270%,而大蒜和芝麻的关税更高达360%和630%。在韩国的农产品中,100%以上关税的农产品多达142个。同时,韩国政府对农业花巨资补贴,计划从2004年开始10年内投入119万亿韩元支援农业。

    尽管如此,韩国国内农业生产依然是“走到了悬崖边上”。1968年,韩国经济中农业收入所占比例为40%,1996年,这一比例减少到7%。近10年来农民和城市人口收入差距不断扩大。1994年农民收入是城市工人收入的98%,但到了2004年,这一数字下降到77%左右。

    特别是1995年之后,韩国农户的负债率直线上升。1995年,在农户收入中负债比例是42%,到了2000年上升到87.6%,而2004年首次超过了90%。这说明很多农户是举债过日子的,有些人甚至认为韩国的农家经济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

    抗议伴随多哈回合

    2003年在墨西哥坎昆举行的WTO第五次部长级会谈是多哈回合启动后第一次会议,虽然分歧之下未能达成协议,但农产品自由贸易成为共识。

    当时《朝鲜日报》曾发表题为《韩国农业应接受现实谋求出路》的社论指出,只有大幅放宽农田所有限制和转让规定、通过发展农村旅游、增加农民副业收入、以及把小规模经农改变为平均经营6亩耕地的专业农民等,才是提高农业竞争力的必经之路。

    但更多的农民并不愿意接受现实。2005年12月,多哈回合另一重要会议——WTO第六次部长级会议在香港召开之际,近2000名韩国农民涉洋远征,在会场外进行了花样翻新的抗议活动:三步一叩、赤脖跳海、扔鸡蛋、烧大米、抢警棍、烧棺材……迫使香港警方不得不动用胡椒喷雾和高压水枪。之后被拘的韩国农民还引起了中韩双方外交争议。

    事实上,还有比这些远涉重洋的农民更激烈的行为。2003年墨西哥坎昆会议时,56岁的韩国农民李京海剖腹自杀,而他在1990年的乌拉圭回合农产品协商时曾剖腹过一次。韩国国内一些民间农民团体认为李京海为“捍卫国家和农业献出了生命”,并将他称为“烈士”。

    在韩国,农产品国际贸易一直是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对此反应激烈的不仅有农民、职业抗议者,韩国民众普遍对外来农产品也有着特殊的敏感。2008年1月30日,首尔一家市场举行“安全的土生土长农产品”迎春活动,教市民分辨本土和进口农产品。这种活动,在韩国非常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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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米:多哈回合谈判“最后一击”

    WTO总干事拉米认为,新的全球形势下,WTO成员国有机会为多哈回合谈判做出斗牛士般的最后一击。这些新形势包括:世界经济气候的急剧恶化、全球市场商品价格的高涨、多哈回合谈判技术成熟期的到来。

    对于各国政府、商界和消费者而言,以规则为基石的WTO能够为经济稳定提供强大源泉。长远来看,为应对物价飞涨,供给必须适应需求,而贸易和开放市场将对此有所帮助。国际贸易能有助于食品价格下降。这也预示着扭曲农业补贴需要被取消,农产品进口关税需要降低,而这正是多哈回合谈判的两个核心目标。

    拉米还认为,无论是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在多哈回合谈判中都需要表现出充分的灵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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